花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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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尤利西斯38郭战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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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篇幅比较小,但精彩哲思的语句与片段却很多,我学习过程想摘录的也就比较多。

这章的故事主要集中在马车夫棚。在马车夫棚里一群底层人神侃时,有人说,假定他能以每栏一畿尼的稿酬写点不落窠臼(正如他所企图的那样)的东西的话。题目就叫《我在马车夫棚里的……》,我的阅读摘录也是以此为主!!

布卢姆先生首先把沾在斯蒂芬衣服上的刨花掸掉大半,把帽子木手杖递给他,正像个好撒马利亚人那样给以鼓舞,而这也正是斯蒂芬所迫切需要的。他(斯蒂芬)的精神虽还说不上是错乱,但不大稳定。

尽管向来不会吹哨,布卢姆先生还是高举双臂,在头上弯成拱形,使劲学着吹上两声口哨,朝那辆马车打招呼,可它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不但丝毫不曾失去理智、确实比平素还更加无比清醒的布卢姆先生,对他那位沉默寡言的--说得坦率些,酒尚未完全醒的同伴,就夜街之危险告诫了一番。

他明智地指出,你这是在荒废光阴,糟践身子,损害人格。这还不算,又挥霍成性,听任花柳界那帮放荡女人大笔大笔地把你的英镑、先令和便士骗到手,然后逃之夭夭。

他们可能像泰晤士河堤岸上那些饥饿的穷流浪汉似的到处荡来荡去,对你进行突然袭击,逼你交出钱来,否则就要你的命。

他晓得科利方才那套新近胡乱编造的话照例是不大可信的,然而,正如拉丁诗人所说:“我对不幸遭遇并非一无所知,故深知拯救处于厄运中者。”

布卢姆先生是个头脑冷静的人,观察敏锐,轻易不落人后。从破旧的帽子和浑身上下的衣着邋遢,他看穿了那是个患慢性缺钱症的人。他大概就是揩斯蒂芬的油的家伙之一。

两个人分了手,斯蒂芬重新和布卢姆先生结伴。布卢姆先生那双饱经世事的眼睛立即看出,那个寄生虫凭着一番花言巧语已令斯蒂芬上了当。

“俗话说得好,每个人都有份内的造化。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跟他挺面熟的。

我完全相信你的话,我敢担保他无论如何需要这钱。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需要或按照自己的行径而活着。

从斯蒂芬所吐露的意气消沉的三言两语来看,这个青年到底是被狠狠地捉弄了一番呢,还是截然相反:尽管已经看穿事情的本质,出于只有他自己才最明白的理由,却多少加以默认。

布卢姆先生和斯蒂芬走进了马车夫棚,那是一座简陋的木结构房屋,以前他轻易下曾进去过。

马车夫棚老板将一杯热气腾腾、几乎漫出来的美其名为咖啡的高级混合饮料摆在桌上,还有一个小圆面包--毋宁说是远古时代的品种,或者看上去是这样。

“声音是富于欺骗性的,”斯蒂芬沉吟了半晌,说,“就拿姓名来说吧。西塞罗、帕德摩尔。拿破仑,古德巴迪先生。耶稣,多伊尔先生。莎士比亚这个姓与墨菲同样平凡。姓名有什么意义?”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出示给他们的图片上:一群未开化的妇女腰间缠着条纹布,蹲在柳条编成的原始窝棚前面,在成群的娃娃(足有二十来个)簇拥下,边眨巴眼睛,让娃娃叼着乳房,边皱起眉头,打着盹儿。

足有几分钟,他的明信片成为这些没开过眼界的先生们注意的中心。

布卢姆先生并未露出吃惊的神色。他只悄悄地把明信片翻过去,辨认那一部分已模糊不清的地址和邮戳。

真是令人遗憾,一望可知是很荒唐的事,这在相当程度上要归罪于我们这个自负的社会,不管怎么说,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每年要过上不止十一个月单调无聊的日子,在城市生活中受尽折磨后,夏季理应随心所欲地彻底换换环境。

在这个季节里,自然女神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一切有生之物无不复苏。

究竟是交通造成路的呢,还是路造成交通的,抑或二者其实是相辅相成的呢、他把带图的明信片翻过来,朝斯蒂芬递过去。

至于布卢姆先生本人,则正在沉思默想。他清清楚楚地记起刚才被提及的那档子事,犹如昨天才发生的那么真切。

然而,为人坦率的他不得不承认,住在霍利斯街的时候,他曾为老婆洗过穿脏了的贴身衣裤,女人们要是真爱一个男人的话,也会愿意并且动手替他洗那些同样用比尤利-德雷珀制造的不褪色墨水写上姓名首字(她的就是用这个牌子的墨水写的)的衣服。也就是说,爱我的话,就连我的脏衣服也爱吧。

从医学上说,医院里出来的浑身散发着病臭的烂婊子怎么能厚着脸皮去拉客,而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男人,只要稍微爱惜自己的健康,又怎么会……

在这个国家里,某些人卖出去的东西远比她所曾卖过的要多,而且还大有赚头。不用怕那些出售肉体、没有力量收买灵*的人们。她可不擅长做生意。她贵买贱卖。

他们根据最高的权威告诉我们说,灵*是单一的实体,因而是不灭的。按照我的理解,倘非有可能被它的第一原因--也就是神--毁灭掉,它原本是可以不朽的。但据我所听说的,神是十分可能把毁灭灵*也加在他那一桩桩恶作剧当中去的;而灵*的自发的堕落和偶发的堕落早已被文雅的礼节排斥在外了。

归根结蒂,一个人关于自己所说的瞎话,同旁人对他所编造的弥天大谎相比之下,恐怕就算不上什么了。

除此而外,她们大多对服装都没有什么审美力。不论谁怎么说,反正服装是能大大增加女人的天生丽质的。

老板像对每一个人一样,随他去发表个人的意见,然而他又补充说,他对任何帝国都毫无好感,不管是我们的也罢,他的也罢。他并且还认为,没有一个为帝国服务的爱尔兰人不是吃白饭的。

你得看问题的两面。关于善与恶,很难规定出严格而绝对的标准,各个方面的确有改良的余地。不过,人们说,每一个国家都有它该有的*府包括咱们这个饱经忧患的国家。

所有那些会激起敌意的无聊的争吵都意味着代表斗志的乳突或某种内分泌腺在作怪。人们错误地以为这就是为名誉啦国旗之类的细枝末节——其实,闹的主要是隐在一切事物背后的金钱问题:也就是贪婪与妒忌,人们永远也不懂得及时善罢甘休。

不管对不对,反正这就是我对爱国的看法。咱们在母校上古典课的时候,不是一知半解地学过点儿吗?祖国所在地,日子过得好。意思是说,只要你工作,就能在那儿过上好日子。”

也有依靠自己的能力从社会底层硬是闯进上层的呢。那凭的是天生的禀赋。先生,靠的是头脑。

当然,赌博显然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态。结果出来后,可怜的傻子没有多少理由来庆幸自己的选择。那原是孤注一掷。最终不过是瞎猜一气而已。

布卢姆先生对身旁那个人说,他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事实上挺像他们所正议论着的那位显赫人物,

起初他们的确是纯精神的恋爱,后来出于生理本能,二人就发生了关系,逐渐达到高潮,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最后就是那个致命打击的到来。对于为数不少的居心险恶、执意要使他垮台的人们来说,那可是个求之不得的消息。

他曾在本国乡村以超过其任何乐观期望的劲头替这些佃户辩护,勇往直前为之效劳,而这些人却为了婚姻问题一举把他搞垮,犹如把炭火堆在他的头上,简直就像寓言中那头被踢上一脚的驴而今回顾一下往事,追想事情的整个经过,一切都恍如一场梦。

那是个高大丰腴的女人,风华正茂,充分散发出肉体的魅力。她身着夜礼服,炫耀般地将脖领儿开得低低的,尽量突出那对轮廓鲜明的乳房。饱满的嘴唇是张着的,露出几颗皎齿,显得蛮庄重地伫立在钢琴旁边。

历史本身重复着,但反应并不尽同。那是在他们参加一位共同朋友的葬礼,完成了把他的遗体埋入墓穴这桩可怕的任务,并让他孤零零地留在荣光中之后。

天下即便有贤妻,而夫妻间又处得十分融洽,也仍会有一个或几个男人,总是依次守候在她周围,缠住不放。而一旦她怠慢了自己的本分,对婚姻生活感到厌倦,就会心生邪念,骚动不宁起来,于是她卖弄风情,招惹男人们,到头来就会移情于旁人。于是,年近四十而风韵犹存的有夫之妇与年纪比自己轻的男子之间就艳闻频传了,毫无疑问,好几起有名的女子痴情事例都证实了这一点。

不管怎样,既然已快到凌晨一点了,权衡利弊,早该回家睡觉了。难题在于把他带回家去多少要冒点风险(某人有时会发脾气),可能闹得一团糟,就像他一时冒失,把一条狗(品种不详)带回翁塔利奥高台街去的那个晚上一样。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他心血来潮,说了句意想不到的话,“为什么在咖啡店里,晚上他们总是把桌子翻过来?我的意思是说,把椅子翻过来放在桌上。”

永远难不倒的布卢姆对这句抽冷子提出的问题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早晨好扫地呀。”

他从旁边亲切地望着斯蒂芬的侧脸:他长得活脱儿像他母亲,然而丝毫也没有通常那种必然会使女人着迷的小白脸儿恶少气,兴许他生来就不是那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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